陆向海

「春天十分美好,然而没有钱,真是倒霉。」

【震离】难得相遇



Cp:池震x陆离




欢笑背后可能隐藏着粗糙、坚硬和冷漠的性情,但悲伤背后总是悲伤。痛苦不像享乐,它不戴面具。          ——王尔德




“???????”




这是池震在半夜两点多在自家独有的阳台思考人生时接到来自陆离电话的第一想法。




“Emmmmmm……你干嘛?” 池震犹豫着开了口,可别又是什么碎尸谋杀案,大晚上了怪吓人的,不过陆队见自己就烦的态度除了找他一起看看尸体找找线索估计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嘟————————”




“???????”




这是池震在接到陆队电话的最后一秒时的想法。




他挂了?????他挂我电话??????他为什么挂我电话??????




不可能啊。


就陆离那个狗脾气按理说没事儿不会找他啊,主动找他的时候要么是有了新案子没线索了要么是要揍他一顿,目前看来两种都不可能啊,谁家警察半夜三更出街搜尸啊???一瞬间池震觉得自己凉了,哇靠,陆离这是真要打他一顿他不得老老实实升天?于是本着人道主义和利己精神池震迅速的拨回去,妄图拣回一条命。




“那个,陆队长啊兄弟我是……”




“哎呀,快来吧你家陆队长喝大了啦,路都走不动的啦。”池震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一股带有东北碴子味儿的港台口音给截住了,想说的话都堵在口里忘了说。




“哦,那他这是在哪儿啊?有人和他一块儿吗?还是就他一个呐?”还好不是要我狗命。




“哎呦,哪有人和他一起了啦,陆队长都一个人来我这儿好几天啦,每次都没有人哒。要不是你打电话给他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快来接他吧,我还要做生意的,他在这里睡我还怎么做生意啊?”老板这叭叭一顿讲可算是把事情讲明白了。 




“行行行,麻烦您把人给看紧点儿,地址帮我报一下吧。”




好嘛,终于陆队长有除了揍人和破案之外的第三种麻烦他的方式,池震一边腹诽一遍快速的换上那身骚包的花衬衫,抓了一把现金就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心里不知道是在嫌陆离这个人烦还是在嫌陆离喝醉了这件事烦。




不得不说池震是真的快,从打电话到从老板手里捞过人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好似生怕谁能给把陆离抢走似的。池震给了老板一把现金后在其点头哈腰的奉承词中扶着陆离上了车。真不愧是池震,弯腰给陆离系安全带的时候居然还有时间想陆离酒品还挺好,喝醉了就老老实实睡觉,可比他醒着的时候那股子暴力执法的破脾气好多了。




陆离的头倚在车窗旁,纤白修长,线条流畅的颈部毫无防备的暴露在空气中,下颚线也十分漂亮,引得池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么近距离一观察才发现陆离作为一名天天跑现场的刑警确实白的过分了,眉间有道浅浅的痕,估计是平时老皱眉皱的,活像人家欠他二五八万似的,平白破了这张脸本来白净细腻的气质,头发看起来挺软的,估计昨天晚上洗头了,摸起来应该挺舒服,刘海儿有点儿长了,遮了点眼睛,这睫毛怎么比他夜店里的姑娘们还长,就是这眼下的青黑也太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刑警局压榨劳力呢。




嗯。




乖的时候还挺好看。


不打人的时候更好看。




汽车发动,池震开了三四分钟才想起来,不对啊,那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我给他整哪儿去?




“哎,你家在哪儿啊陆队长?”




“……”




“陆队长?”




“想….....”




“???”




“想吐......”




“我靠!你不要吐我车上很贵的!!!!”




刚好到了金马大桥,池震迅速停下车,扶着陆离下车。陆离抱着那柱子吐的天昏地暗,吐的像把内脏都要一并吐出才罢休,他迷迷糊糊的想,第一次,第一次出警我好像也是这么吐的......张老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到现在都…都还没找到害你的人…我不配什么第一......都是我的错......




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回忆像是浴缸里漫出的水,陆离感觉自己好像就倚在那里,但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水一点点漫上来,到胸口,到喉咙,到唇齿间,然后是鼻腔,眼睛,头顶。感受着空气一点一点的被从肺中挤压出去,头晕耳鸣,血液充盈了整个头部。




我要死了。




池震看着陆离渐渐没了动静,以为他完事儿了,刚递过去一瓶水 ,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便走过去想要把人扶起来,却被对方吓得心惊,一瞬间血都凉了。




陆离的双眼无神,甚至连平常的阴郁也看不出来,空荡荡的,泪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止不住的划过脸颊,眼眶嫣红,呼吸急促,进的气远远抵不上呼出的气,完全失了反应。两腿战战,使不上一点气力,全身的重力都在池震揽着他的双手上。




“妈的,陆离!陆离你醒醒!陆离!”




池震慌了神,他从没有见过陆离这个样子,此时此刻他是完全被吓到了,哪怕现在陆离骂他也好打他也好,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可这种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的陆离,让他无处下手。池震忍不住想到自己早逝的姐姐,那时候他小,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救不了姐姐也不能安慰母亲,而现在,他又即将失去陆离。




池震痛恨这种感觉,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拼命的摇晃着陆离的双肩,可对方仍是没有反应。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池震气自己也气陆离,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偏偏还什么都不说。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这让池震难以接受,不知怎么,他越看陆离越气越慌张,竟鬼使神差的狠狠打了陆离一耳光。



“陆离你给我清醒点!死也别死我面前!!”




不知道是他吼的那句话还是那一耳光起了效果,陆离猛的喘了一口气,跪在地上好一阵咳嗽,这才渐渐缓过神来。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这是陆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后的第一句话。




“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把你叫出来。”




这是第二句话。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去。”




第三句话。




说罢转身就走。




池震忽然燃起一阵无名火。他大半夜辛辛苦苦跑过来接人差点被吐一身还被吓个半死,现在这罪魁祸首居然想要犯罪逃逸?




我池震从不受这样的气!




酒壮怂人胆,池震这样的闻闻酒气也能壮胆。




他追上陆离,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将人扯回来,说实话,要不是今天陆离喝了酒又不在状态,池震远不可能得手。




“你不准走!人民警察这么没有素质吗!我为了接你可给了那个老板五百块钱!五百块!就让他扶着你扶了十分钟就五百块!”




“那我回局里赔你?”陆离也被他给一下整蒙了。




“哎呀不是!”池震真是服气了。




可看着对方右侧白净脸颊上还通红的掌印以及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瘦削身形,他承认,他后悔刚刚冲他发脾气了。




他心软了。




“那......”陆离话尚未落音就陷入一个温暖紧实的怀抱。他的头刚好埋在对方肩颈之间,稍一偏头,唇角甚至可以蹭到对方的耳廓。池震的衣服好软。还有点香。




“你干什么?”


陆离还是问了。尽管他不讨厌现在的状态。




“别说话。”




“让我抱一会儿。”




“就一会儿。”




“陆离啊,别再这样了。”




陆离本应该推开这个他一直以来看不惯的人的,可他却忽然感觉很累,很累但是很心安,这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多留一会儿在这个怀抱。




他不敢承认,他有些贪恋这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炙热滚烫又让人心安。




或许偶尔,只是偶尔,他也该休息一下。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哦,没关系。”




“那咱们这就翻篇儿了,您看那一耳光我们......”


果然,池震一得到特赦就开始放飞自我回归原型。




“......滚开。”


虽然这么说着,但无论是陆离还是池震都没有松开手。




“陆离。”




“又干什么。”




“有事打我电话。”




“......”




“不收你钱。”




“.......”




“哎你不要打人啊!有没有天理啦!陆队长!我错了我错了!你把东西放下!!!!!我不敢了!!!!!”










池震和陆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池震八面玲珑,巧舌如簧,人生二十多年的吃喝全靠在一张能说会道嘴上,陆离行事严厉,一丝不苟,人生二十多年的生活全凭在一身过硬的拳脚功夫上;


池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男女老少不管你是七老八十还是芳龄二八抑或是中年油腻男全都能被他那一张嘴忽悠的心花怒放,管他要什么也都给了,陆离则截然相反,见人就是骂见鬼就是打,管你是谁,是人是鬼,被他就那么静静的面无表情的盯着再来上两下,甭管肚子里有什么货也都一股脑儿给你吐出来了;


池震看似没有架子对谁都和善友好,实则面热心怂,根本不敢真正的去爱谁,除去偶尔泛滥一下的正义感和善心,他真正待他们好的也就一只手的数,其中就有个陆离,陆离看似一个行走的大写“生人勿近”,还动不动就打人,按照池震的话讲“他那不叫大冰棍他那应该叫活火山”,可实际上面对信任的人也会有放下心防难得脆弱的时刻,其中就有个池震。






难得幸运。


得以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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